楊逸再次打敗法海,雖然當時圍觀的弟子不過七八人,但很快就在少林中傳開了,也讓楊逸的聲名再次上漲。法海縱有不甘,也暫時無可奈何。因為這一次戒律院并沒有懲罰楊逸,或許是因為楊逸不曾偷學武功,又或是因為掃地老僧的緣故。
但楊逸依舊嚴禁練武,對于他來說,最大的問題是遇到瓶頸了,卡在煉體中期已經(jīng)整整四年有余,由不得他不急切。
轉(zhuǎn)眼,又是月圓之夜,這是他每個月最期待的日子。因為每逢月圓之夜,楊逸都能在睡夢中見到銅人演武。所以楊逸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,手中拿出小銅人,不過片刻,就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
“這是?”楊逸驚喜的看著銅人周身環(huán)繞著不一樣的梵文,組合在一起,是一種名為《金龍蠶絲手》的功法。銅人動了起來,反復的演練招式。
楊逸再次驚訝,因為他覺得這些招式很熟悉,可不就是之前法海用過的嗎?
腦海中閃過數(shù)種猜測,最后又都解釋不通,便不再多想。專心熟讀功法,記下招式。
這一夢,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,已經(jīng)是誤了早課,這不是第一次了,楊逸的心思全在練武上面。
羅漢拳和金剛鐵臂拳他都已經(jīng)練到了極致,或許在實戰(zhàn)上還有些不足,但也只能通過真正的對戰(zhàn)去提升。現(xiàn)在得到新的功法,讓他怎能不喜。
可現(xiàn)在問題來了,當他習練金龍蠶絲手時,總是不得其法,哪怕使出的招式與銅人一模一樣,也只是空有形而無意。
練習了片刻,不得不中斷,腦海中閃過與法海對戰(zhàn)的情形,反復思考,終于,楊逸發(fā)生了問題所在,他之前習練鐵臂功走的是剛猛之道,而蠶絲手卻是柔變之路。
一剛一柔,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對立,難怪他會一時轉(zhuǎn)變不過來。
問題是發(fā)現(xiàn)了,楊逸便想辦法去解決,跑去打木樁,不行;雙臂擔水飛奔,也不行;空練招式,更加不行。竟是又陷入了瓶頸,不僅境界上無法提升,在招式上,他好像也變得愚笨了。
這時候楊逸去找到掃地僧人,希望能為他解惑,但卻只得到了四個字提示,剛?cè)岵?/p>
提示是得到了,但要做到剛?cè)岵终労稳菀住6嗌偬觳哦急豢ㄔ谶@個點上,外人幫不上忙,只有靠自己去悟,頓悟了,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“法心師兄,長老安排我們?nèi)デ吧綆兔Γㄗ州叺亩家ィ魈炀褪鞘撸憧汕f別忘記了。”法青提醒道。對于那天他偷看練武之時,事后兩人都沒提,法青回到了藏經(jīng)閣,繼續(xù)專心研讀經(jīng)書悟禪。
楊逸這才記起一年一度的祈福節(jié),也是佛祖阿彌佛陀的誕辰,每年這一天,少林寺的前山都無比熱鬧。因為前山的知客僧們忙不過來,所以會讓后山的小輩前去幫忙。
“嗯,明天我一定準時去。”
說完,楊逸又陷入了沉思,始終無法搞明白,如何做到剛?cè)岵腿缢c火沒辦法相溶一般,太難了。
翌日天未見亮,前山天王殿的鐘聲便響起了,足足敲了九次,以示對阿米佛陀的虔誠。
后山所有弟子都參加了早課,念經(jīng)禱告,楊逸也跟著一起念了三遍金剛經(jīng),早食之后,便跟著十數(shù)個法字輩的弟子一同下山,領(lǐng)頭的是一個中年和尚,法號志心,正是法海的師父。
楊逸也看見了法海,不過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,更別提交談。
少林寺的前山和后山相距甚遠,換做普通人至少要兩個時辰工夫,不過法字輩的小沙彌幾乎人人習武,下山的速度自然很快,但也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達前山。
前山的建筑,最富盛名的就是天王殿和大雄寶殿,莊重恢宏,常年香火不斷,今日更是盛況,天剛蒙蒙亮,香火燃燒的煙霧都快遮住烈日了。今日是祈福節(jié),前山更是人潮涌動,好不熱鬧。
在前山也有寺中高手坐鎮(zhèn),包括上山的路途中,也有很多苦修的高手,楊逸這些小輩子弟子,今日只是來打雜罷了。這對于年齡都是十幾歲,又常年在后山悟禪練武的小沙彌們來說,也足以興奮了。
在知客僧人的招呼下,大家都忙活了起來,不亦樂乎。
可楊逸是另類,他腦海中一直在琢磨怎么習練金龍蠶絲手,半個上午都是魂不守舍的,幸好也沒出什么錯。
法海的情況也差不多,不時往山門張望,好像在等什么人。直到臨近午時,前山迎來了一群特別的客人,知客長老和志心親自相迎。
“總算來了!”法海低語,跟著師父志心迎上前去。
這群人身著黑衣勁裝,江湖世家弟子打扮,各個步伐矯健,氣血十足,無一不是好手。
特別是為首的那個少年,長得豐神如玉,劍眉微挺,一出場,就是中心。這玉面少年拱手道:“見過長老,志心大師。”
志心雙手合十,出聲道:“小唐施主,令尊近來身體可好。”
“有勞大師掛念,家父一切安康,臨行前,家父托我向大師問好。”少年的語氣中,并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。
這時候楊逸也到了附近觀看,不用去詢問,旁邊的知客僧人已經(jīng)低聲解釋起來,“那群人來自南部唐門,也就是我們少林太師叔無塵的后人。”
“原來是太師叔的后人,聽聞太師叔無塵四十余歲出家,在塵世中留下了香火,正是現(xiàn)在南部州的武林大世家唐門。”
“沒錯,那個玉面少年,是唐家二公子,也是太師叔無塵的玄孫……”
楊逸也聽明白了,當今方丈是玄字輩的,上面才是無字輩。“無、玄、志、法”,楊逸是最小的法字輩。
只可惜,無塵太師叔已經(jīng)坐化了。不過少林寺與南部州唐門的關(guān)系一直很好,也因為唐門在世俗中經(jīng)營著規(guī)模不小的店鋪,每年都往少林捐贈大量的香火錢,十數(shù)年來,從未斷過。
看了會熱鬧,楊逸便離開了,他的心思可不在這上面,滿腦子都是金龍蠶絲手,若非少林內(nèi)部禁止私斗,他都快忍不住找法海再次討教。
楊逸一走,這邊唐門一行人開始禮佛祈福,只是沒想到,唐家二公子突然提出想在少林小住一些時日,對于少林來說也只是小事,便應允了。
…………
翌日,大部分賓客已經(jīng)離寺而去。只有唐氏家族的人,還留在少林寺中。此時,唐二公子正在演武場中與法字輩的弟子們切磋。不得不說,這個唐二公子,不僅生得一副好相貌,就連天賦也是頂尖,年方十七已是煉體境后期實力。比起,大部分少林弟子也是不遑多讓。
“砰!”
演武場內(nèi)唐二公子擊退了法海,拱手道:“承讓了。”
話語雖然客氣,可眾僧卻是臉色難看,敗了,都敗了,連法海也不如唐二公子。這讓法字輩僧人感覺臉上無光,他們幾乎都是從小在少林長大,也是從小開始習武,這么多人,居然挑不出一個能力扛外人的弟子。雖說唐門與少林頗有淵源,可依舊覺得掃了少林的顏面。
“法海師兄是因為有傷在身,唐二公子他勝之不武。”
“要不,去把法心師兄請來吧,他肯定能行的。”
“對啊,法心比法海師兄還厲害,肯定能贏唐二公子。”
唐二公子也聽見了眾僧的議論,不免有些疑惑的對法海問道:“法心是誰?比你還厲害?”
這話可謂正中法海下懷,他早前在江湖上歷練時,就結(jié)識了唐二公子,深知對方性格,在武學一道,極為自負,一直以同輩天才自居,如果聽到有其余少年天才肯定會生出挑戰(zhàn)之心。
在南部州時,唐二公子就挑戰(zhàn)打敗過諸多武林弟子,這次上少林,怕也是生出這樣的心思。
這個時候,法海就順著道:“不錯,少林法字輩中,我不如法心,他的一雙鐵臂極其霸道。”
“還那等什么,快去把那個法心叫來。”果然,唐二公子生出了好勝之心。
法海搖頭,“事情沒那么簡單,法心他被嚴禁練武,更別說比斗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?”唐二公子一聽,興趣更濃了。當?shù)弥ㄐ牡墓Ψ蚴强客祵W自己練出來的,更是生出了無論如何都要比拼一場的心思。
別人辦不到,唐二公子卻可以,他馬上找到戒律院首座玄濟,因為玄濟少時曾跟隨過無塵學武,香火情分還在,自然會照拂其后人。
再說,唐二公子連敗少林法字輩眾弟子,這要是傳出去也不美。
“志心,你走一趟,去尋法心過來。”玄濟也打算借機查看一下楊逸的心性,如果放下了仇恨,未嘗不可練武。